他哪里比我好 - 他哪里比我好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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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半掩着,缝隙里却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闪烁。
    那股甜苦交织的冷涩气息浓烈到顶点。
    追怜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一点点挪到门边。
    她将手电光一点一点从门缝探入——
    门内,似乎是一间储藏室。
    灯光,忽明忽灭,忽起忽熄。
    摇摇晃晃映照下,储藏室深处,一个瘦长的身影正背对门口。
    那人很高,很瘦,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帽子拉得很低,就那么一动不动立着。
    而光影之下,他却没有……影子。
    鬼影终于摇曳。
    他轻轻侧了侧身,露出尖瘦的下巴,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
    而那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发丝,在闪烁的光线下,是……金色。
    刺眼的金色。
    冰冷的金色。
    毫无生气的金色。
    追怜只觉全身血液冻结,哆嗦着说不出话。
    只有抽气声,恐惧到极致的抽气声,不受控制挤出。
    几乎同时,那金发身影似乎被这细微的声响惊动。
    他肩膀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转过身来!
    追怜极力忍住尖叫,猛地转身。
    她手脚并用地扑向阶梯,连滚带爬向上逃去。
    手肘,小腿,掌心……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沿梯的铁锈刮蹭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她也浑然不觉。
    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那个魔鬼……离开……离开……快离开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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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抓浮木
    几乎是连滚带爬扑了出去,追怜重重摔在仓库湿滑的地面上。
    逃开……她要立刻逃开。
    逃开零件,油桶,集装箱……逃开蛛网,锈迹,空洞的黑暗……逃开……那死死缠着她的甜苦气味。
    脚步声在仓库里哒哒回荡,她跌跌撞撞在跑,被地上的油污滑倒又爬起。
    “怜怜?你在里面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穿透死寂空气,从仓库外传来。
    “怜怜!你在哪?回答我!”那声音更近了,带着明显的焦急与关切。
    但巨大的耳鸣让追怜根本无暇去辨清那道声音在说什么。
    是禹裴之吗?是吗?是吗?
    不……不……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门!
    后门在哪?
    手电光束在手中乱晃,终于扫到一扇很不起眼的小门。
    追怜冲过去,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门。
    入眼是小道上已亮起的路灯,冷风呼啦啦灌过来。
    夜雪往脸上扑又刮,她一步跨出去,踉跄着继续往外冲,早已不管不顾方向。
    但那抹金色仍蒙在双目前,不断闪回。
    铺天盖地都是金色,金色,金色……浅淡的金,浓艳的金,伏在她身上的金,埋在她裙底处的金,吞噬她全身每一寸骨血的金……
    她根本看不清任何路。
    追怜再次摔在了地上。
    手电也摔到了不远处的雪堆里,那光晃了两下,熄灭了。
    而一个人影却从不远处的小区灯光方向俯冲而来,眼看就要触碰到她。
    见人影靠近,追怜本能手脚并用地向后蹭。
    她只想离所有靠近的东西都远一点,再远一点……
    眼前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毫不犹豫地俯身,一把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捞起来,死死箍进了怀里。
    “宝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禹裴之眉头紧蹙,目光迅速扫过她狼狈的模样和身上的擦伤。
    但这被强行抱住的瞬间,追怜却崩溃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发出尖利的大叫,指甲毫无章法地抓挠着禹裴之的后背和肩膀。
    她的身体在对方怀里疯狂地扭动挣扎,甚至低下头,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箍着自己的手臂上。
    但冬日的衣物太厚实,追怜的牙齿只能深陷进衣料里。
    “宝宝……你别急……别急……”
    禹裴之单手箍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袖口卷上去,露出大片皮肤。
    他把手臂递到追怜眼前,让她咬。
    追怜抓住他的手臂,狠咬下去的力道大得惊人,在禹裴之的劲瘦的手臂上留下一排印子,很快就渗出血痕。
    禹裴之闷哼一声,被她咬得身体一硬。
    但手臂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收得更紧。
    追怜却像兀然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双脚乱踢,又咬,又抓,又踹,只想把他推开。
    “不要!不要!你走开……走开……鬼……鬼……”
    她的脊背剧烈起伏着,动作很疯狂,话语却支离破碎得拼不成句,“鬼……他……他……他回来了!你走开!”
    禹裴之只是用身体承受着,任由她踢打撕咬。
    同时,他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没事了,宝宝,没事了……是我,我是裴之。”
    他一遍一遍,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不怕,不怕,老公在……老公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我们安全了……安全了……”
    这场激烈的对抗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
    追怜的力气终于耗尽。
    她停了下来。
    禹裴之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禁锢的力道,但双臂依旧牢牢环抱着她。
    他低下头,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宝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他的语气充满着心疼:“可以告诉老公吗?”
    此刻的追怜不再疯狂反抗,但她仍死死闭着眼,身体僵硬。
    “禹裴之。”追怜叫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呢。”禹裴之赶忙握住她的手。
    “你先放开我。”她说。
    “那宝宝,你答应我别伤害自己。”禹裴之见追怜点了点头,终于松开了环抱着她的双臂。
    静默一瞬后,追怜冷不丁问:“你是他吗?”
    “啊?什么?”禹裴之似乎一瞬困惑了,他重复了一遍追怜的话,“是他?他是谁?”
    “怜怜……外面的丈夫吗?”禹裴之的开口好像变得有些艰难,“如果宝宝想……我……”
    追怜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而是继续问:“你下午
    在哪?”
    “宝宝,你下午三点多时候问过我的。”禹裴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耐心调出相册。
    “老婆,你睁眼好不好?我给你看照片。”
    又是一阵静默后,追怜终于睁开眼。
    没有金色。
    一丝也没有。
    瞳孔里映出的丈夫,仍有着柔软的黑色发旋。
    禹裴之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把手机递给了追怜,那里面是一排芦花荡的照片,还夹杂着一两张他在那处的自拍照。
    时间显示都是在今天他早上八点多抵达芦花荡到下午五点多离开的这个区间。
    而现在的时间是近六点半。
    而追怜遇见那道金发鬼影,也是在五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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